“我是不是不了解你。”朝陽撐著臉感慨。

餘暉笑了起來:“我有什麽好了解的。”

“性格和內心所想。”朝陽第一次審視這個問題，以往他總覺得只要餘暉對他好就行了，不在意餘暉的所想所思。

“我性格，安靜。內心沒什麽想的。想多了傷腦筋。”餘暉喝了口熱牛奶，奶漬沾在嘴角，順勢舔了舔。

安靜嗎？在朝陽的印象裏，餘暉老是圍著他跑，哪怕他再不耐煩，扇了餘暉多少巴掌，也總不厭其煩地嘮叨和重覆一些話。

“朝陽，不要一個人出門哦。”

“朝陽，不能喝牛奶，容易得乳糖不耐癥。”

“朝陽，年紀大了，多休息，少看電視。”

…

想到餘暉似乎把貓身的他，當做了個活生生的人在養著，還養的精致十足，朝陽不禁低笑出聲。

“你呢？”餘暉反問。

“我啊？”朝陽手搭在桌上拍了拍，“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我。”

餘暉靜默了幾秒，壓著嗓子叫他:“朝陽。”

這種語氣，和從前叫他時很像，朝陽怔了怔，用一個單音節回應。

“我的生日是？”

朝陽從沒見過餘暉過生日，一時語塞。

“五月一日，所以我每到這一天就要把家裏大掃除一遍，誰叫趕上了勞動節…”

怪不得每年這一天，連馬桶都要擦亮，還以為是因為勤快。

“我最喜歡吃什麽。”

朝陽垂下頭，說來慚愧，他只記得自己喜歡吃什麽。

“我喜歡吃黑巧克力，但是我的貓不能吃，看我吃它就會嘴饞，所以我基本沒怎麽吃。”

朝陽悶悶的“哦”了一聲。

“我最喜歡幹什麽？”

“寫小說。”朝陽迫切的脫口而出。

“不對，”餘暉笑笑，“我喜歡抱著我家貓睡覺，熱乎乎的。”

朝陽耳廓微紅。

“不過它太高冷了，總抗拒我。”餘暉喝完了最後一口牛奶。

一起生活了二十五年，朝陽這才發現，自己對這同一屋檐下的鏟屎官，了解的少之又少，若是他再提幾個問題，朝陽恐怕還是無法答出。

所幸餘暉只是看了眼時間，就說:“我其實挺想把你當成精的朝陽，沒辦法，你不是。”

朝陽默默在心裏說:我是。

“你也不用委屈自己當一只貓的替身，”餘暉歪了歪頭，看著他，“想住多久都沒問題，我不會趕你走，只要你家人沒意見。”

朝陽一堆話堵在嘴邊，最後只吐出兩個字:“謝謝。”

餘暉撐著下巴，看向雨中來來往往的人們，以及對面鱗次櫛比的房屋，有些房間裏已早早亮起暖色的燈盞。

“我只是太孤單了。”

餘暉只是嘴唇動了動，朝陽卻能清晰的聽清這句話，心也跟著顫動著。

…

暗中觀察的特比丘，把還沒射出的，另一只愛神箭拉滿，對準餘暉射出。

“我來蹭點業績，看你們的緣分咯？”

…

等雨徹底停了回家時，來了一個朝陽並不陌生的人。

餘暉的編輯，一個看著挺年輕，但已經三十多的男人。

“餘暉好像也快三十了。”朝陽照常抱著烈日在客廳玩。

“江訊，你不用每次都親自來，我打成文件格式給你就行了，”餘暉整理好手稿，交給坐在沙發上喝茶的江訊。

江訊目不轉睛的看著坐在地攤上和貓在“喵喵喵”交流的朝陽，問道:“你朋友嗎？”

“嗯，”餘暉坐在旁邊和江訊討論起手稿，“這一段，可以放在專欄裏…”

朝陽和烈日無障礙的吐槽完後，看烈日傻乎乎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說的話，它一句都沒聽進去。

“我去超市一趟。”

“嗯，”餘暉擡頭，“註意安全，拿上鑰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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